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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这样认为:在涉及烹治之法的四个最本质的特征上,《茶经》所代表的唐代煎茶法与工夫茶迥然有别。因此,对于“工夫茶,烹治之法本诸陆羽《茶经》”这一论断,确有重新审视的必要。
至于《茶经》列举的诸多用具,如风炉、羽扇、铁箸、木炭、水钵、水瓢等等,工夫茶具不但与其相同,而且“更为精致”。但这些器具,工夫茶区有,其它类型的茶区亦有;唐代有,宋元明清各代亦有。所以,他们不是考察茶艺异同的带本质性的因素。
这么说,工夫茶是不是“离经叛道”了呢?绝对不是。广义之“法”,包涵有规制、准则等概念,它与具体的烹治方法,既有联系,又有区别。工夫茶艺与《茶经》的煎茶法不同,这是时代发展的必然。但在精神实质、品饮艺术的准则上,却是对《茶经》的继承和弘扬,这一点,我们将在讨论工夫茶道时再作阐述。
清末民初满族人唐晏(满族名瓜尔佳. 震钧)曾撰《天咫偶闻》一书,其中的《茶说》是一篇记述他自己品饮茶的实践、体会的文字。有些茶书把它等同于工夫茶,这恐怕亦是不小的误会。
《茶说》首句即言“煎茶之法,失传久矣。”可知他“三复求之”的是煎茶法。他嘲笑“止于水瀹生茗而饮之”的瀹饮法,“何异带皮食哀家梨者。”他的煎法是:以小口瓮腹的粤东白泥铫烧水,“自蟹眼时即出水一二匙,至松风鸣时复入之,以止其沸,即下茶叶……少顷水再沸,如奔涛溅沫,而茶成矣。”所用的茶叶,则“以苏州碧螺春为上,不易得,则杭之天池,次则龙井……若武夷、君山、蒙顶,亦止闻名。”显然,他所品饮的也只限于绿茶而已。
改釜为铫,改末茶为散条形绿茶,唐晏所实践的,正是经过改进的唐人煎茶法。尽管他的器具很精致,甚至还特别推崇粤东白泥铫,程序亦十分“工夫”,但与“小壶小杯冲沏乌龙茶”的潮州工夫茶。依然是南辕北辙,不可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