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洱茶传》第八章 茶马古道上的昌宁(上)
发布时间 2010-10-13 浏览 22486 次
们的耳朵。那些古时代的春天,那些由土著人的双手发明的移植声,已经像影子一样镌刻在后人所掘开发现的新石器的实物中。春天,万物都在开始寻找新枝抽嫩芽,万物都在言之不尽的欲说中展现生命的史话,春天在昌宁的沃土中,在无垠的茶山上,我们看到了从一卷卷史话中脱颖而出的先民们。如同任何世界摇篮中的先民一样,他们使用最古老的铁器掘开了湿土;他们使用溪水作为滋润万物的甘泉;他们使用劳动时的节奏和最为原始的移植术,那种魔法不仅仅在漫长的滇西山脉中流传,而且也在昌宁的先民中间被劳动和梦幻移植着。所以,当我们看到雾的中断跃入眼帘的石佛山古茶树群体时,我们不仅仅看到古茶树体上纵横不尽的苔藓,我们已同时领略到了插入云霄的茶树,以宋元时期的先民们所期待的那种年轮生活在时间中的神话。我们不知不觉已进入了昌宁的漭水镇,沿着镇外的山冈往上攀援,我知道,任何取之不尽的神话就在我们人类的不断向上攀援中,会以令人震惊的现实出现在我们面前。山冈的中端出现了漭水黄家寨古茶树群,它们以最葱绿的姿态质朴地迎候着人类的赞美和惊叹。就这样,从宋元时期已开始的茶史,到了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已经变成了神话,只有那一棵棵傲然于山冈上的古茶树,向我们复述着它们历经年代所培植出的那种宿愿:它们活下来了,并且以坚忍不拔的形象活在大地之上;它们被磨砺出的那种真谛一经我们触摸,就已经被我们的味蕾所吮吸着。

3.右甸坝西麓的古迹碧云寺

碧云寺从云端中跃出时,仿佛彩云变得越来越逶迤了。明朝的那个春天,或许是一个漫长的秋季,僧侣们用内心的灵魂修建了碧云寺。自此以后,碧云寺四周的山冈上就开始出现了植茶史。明朝是普洱茶摇曳荡漾的时光,在这里,僧侣们每天迎着朝露而上,那些无垠而起伏的山冈上每每出现一棵茶树,就意味着一种生命已经开始诞生了。僧侣们每天咏经以后,最日常的现实生活除了继续植茶之外,就是采摘炒晒加工青茶,这是一种从虚无到现实的熔炼。其时间的熔炼才会贯穿到底,因而“碧云仙茶”在一个明媚与细雨交织的季节出世了。直到如今,我依然能够感知到“碧云仙茶”的茶味,它在附近的山谷中传播飘荡不息,它似乎走上了茶马古道,啊,茶马古道上的马铁窝中回荡着那种茶香,那些生命的静美直到如今仍旧在碧云寺的山冈上久久地起伏着。在传说中,“碧云仙茶”曾经作为贡茶进入了京城,那是一条漫长的古道,自此以后,“碧云仙茶”代表一种理想的仙境,开始了它历史上漫长的跋涉,当我站在碧云寺外时,秋色正荡漾着,久远的痕迹啊,遥不可及的明朝生活,那些寂寞的明朝僧侣们生活的旧居依然从“碧云仙茶”的汤色中映现出来。

4.右甸城中的徐霞客

明朝是一个被茶文化所笼罩的时代。在明朝洪武年间,右甸至始至终以民间广袤的茶山以及民间茶人的传说烘托在世界面前。右甸是一座古城,当它从明朝的霞光中映现出来时,我们便回到了1639年农历八月初,那是一个静寂的时刻,徐霞客的脚步声已经悄然而至。十七世纪初叶的那个令人震颤的黄昏,没有人看见徐霞客的影子,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徐霞客是何人,他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四周静寂,仿佛并没有预测到一代著名的地理学家已经到了右甸。

右甸城被暮色笼罩着,这是一座浸濡在时光磨砺中的古城,直到今天,当我们进入古城时,依然可以感知到1598年间的那次造城计划。伟大的城池应该是图纸上的一次探险,应该闪烁在造城人的幻想深处。造城设计师杜凤鸣父子奉命勘察右甸城时的夜晚,繁星高照,溪水环绕着山冈犹如美丽之天簌吹奏着人间的仙乐。

就这样,右甸城筑起在几个世纪之前的一个早晨。造城人将动人的筑城计划实施以后,右甸城以它疯狂的四肢迎候来往的商客和诗人。古代是一个被诗人和剑客簇拥于剑鞘和诗歌中的时代。现在,徐霞客来了,右甸城的炭火以从未有过的余温开始重新燃烧,徐霞客像以往任何时间一样行走,怀着静美的姿态,悄无声息地访问着他一生中最动人心弦的地理之国,在纵横而复杂的地理的枝蔓之中,它感到从右甸城北的田埂路进入城北门的那条路仿佛铺满了碎银的光泽,是如此地皎洁,他感到跋涉已久的路是那样惊心,又是那样舒缓。他悄无声息地钻进了一家客栈,直到如今,似乎在雨丝中,在右甸坝特有的浓雾弥漫之中,我依然能看见他下榻的“葛记客栈”,那是一个江西人开的客栈,足以说明在那个时代,右甸城是敞开的,它迎候着来来往往的神秘旅者。徐霞客说着江南话,那是一种从水乡飘来的语调,那也是伟大的地理学家走遍一个国家的地理史迹之后,无法改变的语调。

右甸城此时此刻已筑城四十多年,徐霞客可以在城中的壁垒上眺望着右甸城外起伏的山冈,他记录了右甸坝子的容貌:“四面环山不甚高,甸中平畴一围,聚落颇盛。”而当徐霞客从城桓、壁垒中朝着右甸城的世俗生活走去时,从浓雾散尽的街心中央,徐霞客越来越近地走到了民间,他在右甸城的集市中,看到了商铺林列着,草纸、茶叶、皮货、盐和红糖以及布料,他发出了这样的感慨:“城不大而颇高,乃边疆之一雄”。就这样,1639年,距离我们如此遥远的时光中,徐霞客在我们之前访问了右甸城的地理、山川和世俗的秘密,留下了传说。

5.茶马古道上秘密的入口:右甸

右甸城筑起之后,出现了三条神秘的官道,所有道路都记录着一个地区特殊的农业史和经济的变嬗史记,修复道路的使者们在古代已经开始一次次地肩负着人类秘密的使命,他们在原始的山路上开辟了让人和马行走的道路,这就是贯穿整个云南的古茶马道,这就是被我们一次次言说中复述出的那些荒凉的颤栗,用生命探究的远方的秘诀;这也是我们言说之中无法企及的美,那些交织在已逝时光中的生命的长旅,到底有多长,到底复述出了怎样的命运,对于我们来说,仿佛因隔世的美失去了探究这些谜底的勇气和力量。现在,当我开始移近三条右甸城外茶马古道上秘密的出入口处时,晚秋时节的阵阵细雨溅进窗棂,我似乎又来到了右甸,似乎已经陪同着已逝的仙客们穿越着右甸城外的大雾,似乎已经在1598年以后的右甸古城中遇到了隔世的爱情,我或许爱上了右甸城中的一个茶人或在茶马古道上的邮差,噢,总之,我每每进入右甸城,总是会被这里隔世的福祉所笼罩着。

出现在右甸城外的三条茶马古道上的官道以这样的格局和现实划分着道路的实用性:第一条官道向着东南方向前行,这是一条穿越浓雾的官道,其目的是为了到达县城顺宁。那时候,县城显然是一个核心,奔赴县城的路并不遥远,但潜伏着幽灵,古代的幽灵可以是女巫,捕手和刺客,也可以是琴手和知音;第二条官道向东北越过澜沧江,噢,澜沧江是一条迷人的河床,仿佛纵越在大地的腹腔之上,以它沙哑的男低音咏唱着,以不倦的舌头歌唱着一条河流的故事。这条官道奔出澜沧江之后,便奔向了洱海边的南诏国和大理国,这条官道挟裹在无尽的丘陵和起伏的山脉曲线之中,山中潜藏着强盗、占卜者、艺人、茶侣的马车和足迹,铺满了这条古道的孤寂;另一条官道从城北通往永昌,这是一条向西北而去的道路,当时,徐霞客正是从这条幽秘中闪现的茶马古道进入了右甸城区。

三条交织在道路雾幔中的官道经历了好几个世纪的时间检验,直到如今,即使它们已经废弃,我们依然可以从废弃之中再一次与道路的事件相遇。我触摸到的那些马铁窝中隐藏着模糊的面孔,那些因战事和理想而驻足的商侣,那些戴着面具的幽灵;那些私奔的情侣们,他们似乎已经在轮回中出现在道路的远方。因此,走出右甸古城以后,我就在开始寻找他们转世以后的痕迹和身体的存在。

本文作者:云南女诗人 海男

原文地址:http://blog.sina.com.cn/s/blog_4adc86af0100ddvd.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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