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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拍案惊奇的是,如同一握之草的那几撮细枯枝,居然把罐罐煮开了!我判定是因为那寸半的底面积:火虽细,攻一点。惊叹间,火熄了,主人殷勤地立起身,恭敬地给客人斟上。果然只有一盅,罐筒里不剩一滴。
客人推辞不过,持盏慢饮,茶味苦中微甜,呷着觉得那么金贵。火已经又燃起,头一罐罐是客人的--主人解释着。而炕上有三四人围坐,都微笑,欢喜这罐罐茶给客人添了个新鲜。煮滚的第二罐又不是主人家的,炕上一个老汉半推着接过杯盏。三一罐罐,四一罐罐,最后的一个罐才轮到主人家--又称奇的是:头一罐敬客的茶还没有饮完。
于是大家娓娓而谈。水早已注上,火苗还在舐着罐底。很快新一轮的头一罐,又斟进了客人的杯盏里:怪的是,如此久熬,茶依然酽酽的。我十余年横断半个大西北,住过数不尽的村庄,后来饮这种罐罐茶上瘾忘情,伴着这茶听够了农民的心事,也和农民一起经了不少世事--我没